top of page

三赴非洲,一个中学女孩的“非洲生财之道”

Updated: Dec 20, 2021



在一起闯荡世界的过程中,中南屋的故事箱里不知不觉装了不少“囧”事:


有对着肯尼亚警察拍照差点被扣留罚款的,还有昆虫超级恐惧者在非洲草原上“磨炼”了几日,就可以对着可怕的蜱虫面不改色的......


而这个“面不改色”的主人公,当时也只是个稚气未脱的初中生——她就是我们今天对话的主人公,来自上海的Guoyue。


即将高二的她,已经第三次来非洲调研了。在中南屋的陪伴下,她先后参与了三个非洲实地调研项目,话题覆盖了大象保护、女性权益和商业创新等内容。


可如果你问她,你为什么要来非洲?她脱口而出的回答,一定在你意料之外:


“没什么高尚理由,因为不去非洲,就要在家写作业呀!”或者“我很俗的,我就是想赚钱......”



“谈谈钱也挺酷”


别看Guoyue是个高中女孩,她却从毫不遮掩谈论“赚钱”,你或许会感慨这孩子是个“彻头彻尾的小财迷”,但除了“赚钱”之外,她也有着自己的思考。


其实Guoyue在非洲做的三个发展项目,都或多或少围绕着“赚钱”展开:


2017年夏天,她第一次来非洲做调研,曾帮助肯尼亚一个村落销售手工篮子,这一方面可以为妇女提供工作机会,让她们能够养家糊口、提高家庭地位;另一方面也借此呼吁村民支持大象保护,解决人与动物的冲突。


去年,Guoyue和小伙伴们在调研了当地文化艺术发展情况后,决定把当地妇女制作的艺术品通过微店卖到中国,为更多当地女性打开商机,赋能女性群体。


而在今年暑假的非洲之行中,Guoyue想要帮助一个为无家可归的女孩提供庇护的反割礼公益组织,寻找可以进行可持续发展的商业模式。


所谓割礼,是当地原始部落一种非常野蛮的传统习俗,即割除女孩生殖器官的部分,免除其性快感,保证其贞操。


为了逃避这种残忍的习俗,当地一些女孩小小年纪便逃出家乡,无处依傍。而一些公益组织,便旨在帮助这些女孩们,为他们提供安稳生活、接受教育的机会。


诚然,这样的纯公益组织,需要不少经费。然而,Guoyue最不齿的便是“直接给钱”这种“不叫办法的办法”。


“我希望做成一个创业项目,不仅帮助当地人,还能可持续的运营下去,我自己还可以赚钱,当然这是后话了哈哈。”Guoyue毫不掩饰地说,“我觉得没什么的,谈谈钱也挺酷。我就是不希望变成单纯给当地人钱的慈善,靠不住。”



这种“自立”和Guoyue的成长经历密不可分,“我就是个习惯依靠自己的人。”上中学时她觉得零花钱不够用,解决办法不是朝父母要,而是琢磨自己的“小生意”。


比如,去云南旅行的时候,她在市集发现了十分漂亮的雨花石,五块钱就能买一大把。她便批发回来以“高价”到学校卖给同学。“最高价一块石头我就卖了10块钱!”Guoyue兴奋地说。


进入高中后,因为数学成绩突出,她还做起了“辅导数学作业”的“营生”,一次15块,一周做七八份,足足坚持了一个学年,赚了将近两千块。


而这种从小“赚钱”的经历,也让她小小年纪便有了“商业思维”。去年暑假,Guoyue在参与女性手工艺品调研时,发现马赛妇女创作的艺术品固然极具民族风情,但不少设计其实在游客群体尤其是数量较多的中国游客群体中,销量并不理想,更别说靠卖这些养活自己。


于是这次,她想要既兼顾当地女性的制作条件和风格,又不能脱离市场的具体需求。刚到内罗毕,Guoyue就在中南屋导师阿光的陪伴下,走访了当地面向中国游客的纪念品商店,了解受众的偏好。


初中就作为专业艺术生学习美术和音乐的Guoyue,打算和当地妇女一起“重新设计”手工艺品。结合马赛人的艺术特色,Guoyue设计了一种既有马赛风格又被中国人所喜欢的马赛风“荷包”。


在村庄的四五天里,为了完成一批样品的制作,从花纹的设计,到图章的克制,Guoyue不仅自己每天熬夜赶工,还在离开前把她的设计和“手艺”,一点不落的教给当地妇女,“这样我走了她们也可以自己继续做下去。”



“我这辈子再也不干这种事了”


得知自己要上街“叫卖”的时候,Guoyue的内心是崩溃的。


那时她刚刚从乞力马扎罗下的村子回到内罗毕,导师阿光鼓励Guoyue能够到游客集中的街头直接进行售卖,也更有利于获取第一手的用户反馈。


阿光说,有些“高冷傲娇”的Guoyue听到这个提议的反应,是用全身表示自己是“超级拒绝”:她伸出手使劲在阿光面前摇晃,大喊:“你们可千万别让我做这种事!太丢脸了”。


磨破了嘴皮“听听顾客的反馈非常重要”、“为了之后东西更好卖一定要去”——Guoyue同学终于还是站在了内罗毕最繁华、华人聚集度较高的市中心步行街。


即使妥协到同意上街,可迈出下一步去推销,似乎还是不易。最初,站在街头的Guoyue由内而外地抗拒着这件事,频频往老师身后退,时而喊着“哎呀我好累啊”,又间或咳嗽几声跟老师说说“我喉咙不太舒服”。


想起那个画面,阿光还是觉得Guoyue可爱极了:“这是她的年纪会有的表现呀,不可能一下就变得非常热情和主动。”


其实,作为一个对“艺术”有些追求的孩子来说,Guoyue总觉得自己连夜赶工的作品,未能达到期望的标准。“我觉得我们的产品,还是不能只停留在‘讲故事’,故事固然重要,可也要真的让买的人觉得这个东西好用或者好看。”Guoyue说——而要去推销一个自认为“拿不出手”的东西,似乎难上加难了。


不过,很多时候,我们的突破和成长,就在那一刹那的“豁出去”。


“她真的非常聪明,非常懂得观察和说服。”阿光对Guoyue的表现赞不绝口。最让她印象深刻的,是Guoyue竟成功向一位肯尼亚男士推销了这个为迎合“中国游客”口味而设计的小荷包。


那时,Guoyue发现一位肯尼亚黑皮肤男士手里竟然拿了两部iPhone——要知道在肯尼亚拥有两部iPhone手机,经济水平应当是很不错的,Guoyue瞅准机会上前推销,用英文把荷包背后的反割礼、女性赋权故事讲述出来,成功“拿下”了唯一的“非游客单”。


连续两晚的“街头叫卖”后,Guoyue的产品已然卖出了大半,向来话少不爱打扰别人的她,一边抱怨着“以后绝对不做这种事了”,一边也掩饰不住成功的自豪感,“我们完善一下,以后她们(指妇女们)就可以一直做一直卖,内罗毕的售价(相比成本)是可以翻倍赚的,她们就不愁钱了。”


为了“不写作业”来非洲 却意外地飞速成长


其实,早在小学六年级,Guoyue就曾和妈妈到坦桑尼亚,看望在那里工作的表姐并顺便旅行。


享受着游客的食宿待遇,“吃住条件都很好,看了看动物”几乎是她当时对非洲全部的印象。可16岁那年的“重回非洲”,却着实给她上了一课。


“好端端干嘛又去非洲?”这是Guoyue听妈妈说,想让她到非洲参加调研时的第一个反应。


很有主见的Guoyue,起初并不想妥协,直到她意识到“不去非洲就要在家写作业”,才爽快答应了。



那是2015年中南屋的一次野生动物保护调研,也是中南屋野保项目中最“野”、最“沉浸式”的一次:


奔波于东非草原各个不同的机构和村庄,大家晚上要在草原上住帐篷,睡觉的时候可以听到狮吼的声音,还有马赛人轮流守夜以防野兽袭击,最要命的莫过于夜晚横冲直撞的各类昆虫......

Guoyue性格颇有些大大咧咧,可见虫子就害怕到尖叫的属性,也未能幸免。那时,一个人睡一个帐篷,面对着草原上成群的虫子,她便会吓到表情夸张、尖叫,甚至忍不住骂人一般的大吼。


突然有一天晚上,黄老师惊讶的看到,Guoyue正打着手电筒,淡定的摘掉自己身上的各种虫,甚至有一些可怕的蜱虫,落在了她的脸上、耳朵上,她也一样面不改色地把它们赶走。


这个从小衣食无忧的上海姑娘,却对环境有着很高的适应能力。阿光的印象里,Guoyue是个能够适应环境的人:“她不会因为没吃好、没住好,就不想做项目或者耍脾气。”


第一次调研时,她还是稚气未脱的初中生,跟在研究生哥哥姐姐的屁股后面,也帮不上什么忙,几乎算半个“围观群众”;第二次调研时,她是一个热爱艺术的准高中生,希望从非洲艺术和女性故事里汲取力量、寻找出路,但仍是跟着大家的思路走;而第三次调研,Guoyue却更加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如何达到自己的目标了。


“我还是特别贪财的,”Guoyue半开玩笑地说,“而且发现自己还是很喜欢经济、商业。”


这不仅因为数学、经济的课程她学起来觉得如鱼得水,在非洲的几次实践之中,她也意识到:要深入了解一个地方,最基本的是了解这个地方的经济,要让人有能力发展,首先要让他们有“自己赚钱的能力”。


“我还小,不知道之后会怎么样,我也不敢说。”Guoyue很坦诚。她谋划着未来进入大学后,本科毕业前考出最高级别的金融分析师证书,在这个领域深耕下去。


正如这次重回肯尼亚,她本想从当地经济结构的分析入手,寻找当地发展的新入口,然而受限于知识和能力,才转而尝试更实践性的可持续商业项目。


而对于重返非洲,“小郭老板”也有自己的想法:“等我大学毕业,那大概是五六年之后了吧。非洲这几年一直在飞快变化,等到那时候可能非洲完全是另一个样子了。现在想太多、说太多都是空谈,我还是想先做好眼下的事情。”


*本文内容仅为信息表达之用,文中所发表的个人观点均不代表中南屋立场,仅供读者一般参考,文中内容不代表任何政治立场、也并非针对任何个人或团体的个别或特定情况而提供,任何人士不应在没有详细考虑相关的情况及获取适当的专业意见下依据所载内容行事,否则后果自负。如需转载或引用文中任何内容的,请私信沟通授权事宜。未经书面授权,不得转载或使用该等文章中的任何内容,含图片、影像等视听资料。如您有意就相关议题进一步交流或探讨,欢迎与我们联系。

163 views0 comments

Comments


bottom of page